现在互联网里冲浪的年轻人,有谁不知道鲍岳桥,也许很多人在大学时期已经在用鲍岳桥开发的UCDOS了。任何网虫只要称其为网虫,有谁没有在联众游戏网站上痴迷过。无论谈起过五关斩六将的当年勇,还是提及现在互联网为数不多的成功网站,谁都不能不一下子想起鲍岳桥。对他的经历很多人能够津津乐道几句。这里带给读者的是他不经意之间走过的十几年辉煌历程,也许读者会像记者一样感动于他的专注和豁达,也许会给很多渴望出人投地的年轻人以启迪和引导。 学校里一个走后门上机的学生。 鲍岳桥出生于1967年,1989年毕业于杭州大学数学系。鲍岳桥从大三下半年就开始非常迷恋计算机。那时学校里用的是VAX大型机,计算机总共只有两台,无疑上机的机会很少,一个学期总共只有十几个小时。这个时间对鲍岳桥来说太短了,他着了魔一样总想着往机房里面跑,机房看门的是一位外地的年龄很大的教师,为了上机,鲍岳桥和老教师关系搞得非常好,于是老教师经常给他开后门,这样鲍岳桥上机时间就比别人多了许多。 大四时,学校招收10个学生作机房管理员,一个星期值半天班,这份职务的报酬就是只要机房里有空的计算机,就可以上机。这样鲍岳桥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可以上机了,大四时,他几乎天天泡在机房,比计算机系的学生上机时间都多。 对计算机的迷恋使他产生了很强烈的求知欲望,有关计算机的什么东西都看,都去了解,像一块干海绵一样如饥似渴地吸收营养。学的知识非常杂,只要是自己想学的、想用的,就去摸索和钻研,没有什么明确需求。当时的杂而广的学习为鲍岳桥积累了大量有用知识,这些知识对鲍岳桥后来开发软件起了很大的作用。 橡胶厂里一块发光的金子1989年,鲍岳桥大学毕业分到了杭州一个橡胶厂。橡胶厂使用计算机比较早,主要用计算机作些管理财务、人事的工作。鲍岳桥平常跟厂里计算机室的人经常一起吃饭,沟通得比较多,到机房去的机会也多,正好赶上厂里要做一个管理软件,需要人才,于是实习没多久鲍岳桥就被调到电脑室去了。 就是在这个橡胶厂,鲍岳桥开发出了FOXBASE反编译软件、普通码中文输入系统和PTDOS,开始在国内软件编程领域崭露头角,只不过一切都是那么不经意,以至于他当时还没有认识到自己成就的价值。 发明普通码中文输入系统是因为鲍岳桥觉得使用拼音输入汉字很慢,用五笔学了几次又没学会,于是想还不如自己搞一个汉字输入法,这样用了二三年时间搞出普通码输入,是一种很简单的形码,到现在他还在用这个输入法输入汉字,后来用的人也挺多的。当时有一家报纸作过输入法的调查,鲍岳桥普通码中文输入法排在前几位,估计有十万人左右在用,现在有多少人使用就无从得知了。 发明FOXBASE反编译软件也是因为想着自己要用,因为当时FOXBASE软件一旦编译了以后,就不能更改程序了,很不方便。鲍岳桥的一个同学单位里用的FOXBASE应用程序不好用,想改一下,但改不了,于是请鲍岳桥帮他。鲍岳桥就写了一个反编译程序给他。但鲍岳桥可没想到这个反编译软件是非常有价值的。大概一年以后,鲍岳桥看到报纸上有人在卖这种软件,而且卖得很贵,好像要800多元钱,而且发现他们的广告一期比一期作得大。鲍岳桥当时很奇怪,他们怎么竞然在卖这种软件,好像卖得还挺火。 在厂里时,鲍岳桥就开始了汉字系统的开发,初衷也是觉得自己用的汉字系统都不方便,想搞一个把现有的汉字系统的功能结合在一起的汉字系统。搞成了汉字系统和反编译的软件,鲍岳桥开始有点商业意识了。当时在《计算机世界》上作一个1/8版的广告要1080元,那时鲍岳桥的工资才80多元,相当于一年的工资。 他咬牙在1992年8月5日那期《计算机世界》上登了汉字系统PTDOS和反编译工具的广告,鲍岳桥心里有点怀疑钱是不是能收回来,结果广告登出以后,很多人就把钱直接寄过来了,过了一、二个月,已经收到二万多元钱了,当时的兴奋劲儿,鲍岳桥至今记忆犹新。 在希望,UCDOS由默默无闻到一支独秀 PTDOS汉字系统做得不错,鲍岳桥非常想推广。1992年年底他来到了北京,找到希望公司的一个朋友,朋友建议把软件拿到希望公司去代销,这样过了大半年。 1993年5月时,这种汉字系统突然冒出来好几个,而鲍岳桥没有再作广告,这样PTDOS卖出去的不多。看看别人作了那么多广告,别的汉字系统发展起来,鲍岳桥觉得很可惜,他发现如果自己不在,PTDOS不会发展起来,他觉得应该来北京。于是从橡胶厂出差到北京,鲍岳桥从此就没有再回厂里,一直呆在希望公司,一边在地下室里开发PTDOS2.0版本,一边向用户介绍,因为比其它的同类产品功能好得多,所以PTDOS很好卖,需求量很大。 希望公司当时卖的汉字系统有3种,其中还有希望公司自己的汉字系统UCDOS,公司决定从三个里面选一个,其它两个就不作了。鲍岳桥当时没考虑这里面有产权的问题,只是觉得用的人越多越好,于是他一个人开发的汉字系统就变成希望公司的汉字系统。1993年10月,PTDOS改名为UCDOS。希望公司的市场能力加上UCDOS过硬的质量,一年以后,UCDOS销量大增,到1995年,UCDOS市场份额已经达到90%多,其它汉字系统市场上几乎很少见了。 UCDOS卖到这样的程度,鲍岳桥还是拿一点工资,甚至还不如一开始PTDOS在希望公司代销时赚的钱多。作为一个开发人员,他想到的只是把软件做好,有更多的人来用。到后来,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UCDOS,虽然产权归希望公司,但鲍岳桥至今没有一点后悔,而且很有一份成就感。 “很多事情做成功了,就是因为当时没有考虑得太多,如果特别斤斤计较,患得患失,好多事情就耽误了。我如果当时自己开公司,也许早就死掉了。自己做要关心的事情非常多,而依托希望,就可以全力以赴地做开发,使产品不断完善。 虽然自己做赚的钱可能会比较多,但最后的影响会小很多。一个人活着能干自己想干的事,是最重要的。” 联众网站人气日增,却不得不卖身被称为“梦幻组合”的鲍岳桥、简晶、王建华一起离开希望的原因比较多,但比较关键性的原因是他们感觉到DOS平台在不断地没落,而且感觉到中文平台的路会越走越窄,他们在考虑重新选择一个方向,这个方向应该有个广阔的前景,他们想重新作一番事情。 Internet一定是一个发展方向,但在Internet上做什么事呢?想来想去,很多事情做不成,它或者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,或者需要Web环境的成熟,1998年很多条件还不具备。想来想去三个人觉得做游戏网站最容易为人接受,通过网络游戏,可以建一个很大的用户群体,建立起用户资源,并且积累网络开发技术。三个人虽然是从DOS平台转过来,从来没有作过网络开发,只是凭着对自己的信心,就开始做起来了,成立了联众电脑技术有限公司。 做网络游戏是长线的事情,公司要存活下去必须有收入,所以他们当时想利用已有的技术做些短平快的产品维持公司的运转,同时把主要精力投入到游戏的开发中。没想到一投入到网络游戏的开发以后,就根本没有心情做别的。所谓一心不能二用,如果做一个工作得用100分的力量,而同时做两个产品就只能各用30分的力量,丢失了40分的力量。后来,听到HotMail、ICQ等拥有用户资源的网站都卖了大价钱,三个人调整了自己的思路,更加全力以赴投入到网络游戏的开发中。 确实在Internet上要想赚钱还要等很多年呢,谁也想不出赚钱的模式,但现在被广泛接受的是走人气上升的路子,联众游戏网站现在每天的页读数已经达到600万,每天有几万人在线玩游戏,可以说人气极旺,我们不得不佩服鲍岳桥高瞻远瞩的智慧。但鲍岳桥却说:“走到今天这一步,有运气的成份在里面,好多人劝过我们,我们也动摇过,但当时我们确实做不了别的,而且已经做了很多基础工作,所以我们决定要做下去。后来的很多快乐都来自于我们站点自身的发展、产品不断成形、用户数量的爆炸性增长。” 但到1998年底时,联众已经没有钱了,而且已经借了一些钱,公司必须去寻找资金的注入,谈了很多家,越谈越没有信心。当时网站可没有今天这样火爆,随便一个网站都能喊出几千万的高价。网站的价值是无形的,当时又没有价格参照,很难说这个站点值多少钱,“梦幻组合”都是技术高手,对商业买卖却没有一点概念,甚至有人对他们说你们这个公司100万都不值。最后连他们自己也缺乏信心了,以为卖不了多少钱。与中公司谈判时联众开价1000万人民币,中公网根本没有还价。谈判很顺利,前后一个月的时间双方就敲定了:中公网以1000万元购买联众79%的股权,三个创始人每人占7%,公司依然由鲍岳桥管理。出手后,网站价格一路上扬,联众游戏的访问量也日益突破新高,很多人认为鲍岳桥亏大了,鲍岳桥的对此态度非常超然:“我觉得价值方面是没有什么后悔的,我们当时以500万元作为评估价值,最后以1000万元出手。说不定过一段的时间有人会说值3000万,再过一段时间有人会说值5000万了,价值上涨太快。我们最重要的是解决了站点的资金问题,使站点能够顺利地发展下去。唯一有点后悔的是我们的股份卖得太多了,这与我们三个人没有经验有关,我们三人都是做技术的,从来没有自己作过公司,所以对这方面没有什么概念。好多事情是不能后悔的,做事时只能往前看,如果患得患失,我在可能很多事情做不成了,有时候,吃亏未尝不是便宜。” 作世界最大的游戏网站鲍岳桥不满足于眼前的成绩,他的“胃口”大着呢。联众的下一步会深入挖掘潜力,考虑专业化的方向,比如围旗可以下指导,就好像电视上现场传播时,一边可以看大盘,另一边可以请个专家解说。联众最大的特点是易用,比如很多专业棋手上游戏网站下棋却不知道该怎么下,而在联众上,不懂计算机的人也可以玩。现在联众在做自动下载工作,让人感觉不到下载的过程。以后要做的工作还很多,只有做得内容越多越好,竞争对才越难进入到这个领域。 鲍岳桥估计今年年底,光在联众网站上下围棋的就会有6千人,只围棋一项,联众就是世界上最大的,桥牌站点也有信心做成世界最大的游戏网站。联众原来的目标是作全世界最大的华人在线游戏站点,现在的目标是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在线游戏站点。目前联众韩文、日文站点很快会开通。微软的gameroom包括了棋牌、动作类游戏,现在有6万人,到年底联众同时在线人数会接近4万,再过2年,肯定超过它。 联众还将从功能上力争远远超过其它网站,下一步会提供会员制的服务,在免费区域可能会有人会随意逃跑,但有偿服务区域里这种状况会大量减少。联众也在与中国旗院谈合作,为中国旗院的各地棋手提供网上训练场所。 “我个人感觉我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,但我是一个非常投入的人,我做一件事时整天头脑里就想着这一件事。我始终相信就算你笨一点,只要你投入的精力比别人多很多,就会比别人做得好。”凭着这样的执着和自信,相信鲍岳桥会提早迎来他期盼的那一天。(《网络世界》27/3/2000 记者 翟海涌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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